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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八章 三堂會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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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聲仿佛天崩地裂的巨響之下。千萬道驚雷同時綻裂而出!

千煌原本白凈平和的臉膛早已扭曲了,口中時而狂笑,時而嚎啕,無數紫蛇猙獰搖擺,映襯在他身後,遠遠望去,被世人視做神明、被皇家奉若仙佛的二國師,此刻正化身狂魔,揮手向處便是天雷傾瀉!

和其他人一樣,千煌沾上了羊角脆的口水,也轉眼發狂,苦心隱藏的六步修為盡數爆發,喚出煌煌天雷,漫無目的的四處亂打。

先前不管梁辛死活,飛到天上看熱鬧的一群修士首當其沖,兩個來自五大三粗的高手嚇得同時怪叫了半聲,任他們再怎麽心機深沈,也猜不到千煌和尚會發瘋。猝不及防之下,被突然降下的雷法打了個手忙腳亂,顧回頭更是被一道神雷砸了個正著,以他的修為雖然受傷不重。可滿臉黑灰、頭發焦糊總是免不了的。

地面上更是亂了套,六步修為的全力轟擊對普通修士而言,無異於天塌地陷,被掃上一點都是魂飛魄散的下場,一時間誰也顧不上禮儀身份了,各自撐起法寶,全力發動身法,哄得一聲,就像一群被驚起的麻雀,亂喳喳的向著四面八方散去。

顧回頭挨了一記雷法,還以為千煌刻意偷襲,怒喝之下手掐仙訣,便要喚出法寶迎敵。

秦孑卻一把拉住了他,皺眉道:“這和尚瘋了,根本就是亂打一氣!”

一經提醒,顧回頭也看出了不妥,照著千煌現在的打法,恐怕用不了多久便會耗盡真元。

顧、秦二人在五大三粗之中也是身居高位的強者,論修為比起千煌要強上一截,可現在和尚是個瘋子,完全不計後果的亂打,想要制服他非大費一番手腳不可,與其如此還不如等他自己力竭。

兩大高手苦笑著對望了一眼,誰也不去管千煌,各自施展神通,護住在場的普通修士。

顧回頭的法寶,是一把巨大的金劍。所過之處雷光被盡數斬斷,正催動得起勁的時候,無意中看見梁辛父子正站在千煌的腳下,一起擡頭笑呵呵的望著他。

要不是情勢危急又心有顧忌,顧回頭真狠不得指揮金劍去把那爺倆的笑臉給戳碎了!

兩大高手出手,護住了臺下的眾多修士,先前和他們一起飛到半空的一線天、東海乾早就跳下去,再加上千煌和尚的道法,大都沒有準頭,所以場面雖然狼狽,不過總算沒什麽傷亡。

可周圍的大殿、神閣沒人保護,轉眼被神雷砸了個亂七八糟,眾人驚魂稍定,又三三兩兩的議論了起來。

癲狂之下,千煌的實力盡數暴露,甚至因為發瘋亂打,表現出來的聲勢比著他的真實修為還要更高一些。

一個六步逍遙境的國師?這可是普通修士們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的,繼而對他的身份、目的暗中猜測,正議論紛紛的時候,突然一陣佛偈傳來,一道人影淩空飛至。圍住還在揮蕩神雷的千煌層層打轉,速度快若疾風。

不片刻,就已經看不出來者的人形了,只見一團灰色影子越轉越快,好像一團旋風般,而千煌打出的雷法,也盡數被‘旋風’吸斂,再無外洩。

一眾修士又都驚駭了起來,要知道每一道雷法都是千煌傾力而為,可來人不用神通,只憑身法便將其消弭,這份修為未免有些駭人聽聞了!

這麽一會的功夫裏,修士們就驚訝了好幾次,不是他們的道心不夠堅定,而是今天發生的事情,實在太出乎意料了。

梁辛仰頭看著來人,皺眉問:“是大國師?”憑他的目力,還跟不上對方的身法,不過對方的身份倒不難猜。既然二國師的修為已經暴露,大國師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麽了。

將岸神通不再,可眼力依舊,點了點頭:“不錯,就是那個老和尚。”

顧、秦二人各自瞇起了眼睛,目中精光閃爍,牢牢盯住半空。

又過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,神雷越來越小,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稀薄,終於,在半空裏的千煌和尚輕輕一顫。雙目恢覆了清明,滿眼疑惑的望向四周,跟著身體一軟,自天上跌落。

大國師麒麟揮動大袖,將師弟裹住,低聲問道:“可還好?”

千煌搖搖頭:“脫力了,而且……被逼出了真力。”說著,伸出手,費力的向著梁辛父子一指。

麒麟老和尚緩緩飄落於大洪臺上,先從懷中取出一枚青丹給千煌服下,運轉真元探查之下,發現他只是脫力,並未受傷,這才緩緩嘆了口氣,微微笑道:“你且休息,萬事有我,無礙的。”

說完,麒麟擡起頭,把渾濁的眸子望向梁辛父子,看上去幾乎快要幹裂開的眉心,不易察覺的微皺,他也想不明白,憑著梁辛父子的修為。怎麽可能給師弟惹出這麽大的麻煩,打量了片刻之後,才緩緩開口:“兩位是什麽人,與我師弟相拼,又為的什麽。”

梁辛笑著回答:“是私仇,事先就約好打死勿論,八大天門、一線天和天下同道共為見證。”

麒麟回頭,望向來自八大天門的兩個高手。

離人谷秦孑笑而不語,顧回頭迎著麒麟的目光,淡淡的岔開了話題:“沒想到,兩位國師都是逍遙境的大宗師。以前可一直失敬了。”

麒麟低下了頭,片刻後才再度擡頭,沒再多說什麽,甚至還對著梁辛露出了個滿是慈悲的微笑,扶著師弟退後了兩步。

幾乎與此同時,先前在山下宣布聖上駕到的那個太監聲音,從不遠處再度響起:“大洪天朝,熙宗皇帝陛下……”

這次還沒喊完,另外一個笑呵呵的聲音就打斷了他:“閉嘴吧,大洪臺眾仙齊聚,諸位仙家面前,你再這麽大呼小叫,可真要羞煞朕了!”

話音落處,一個黃袍中年人腳步輕快,跨過朱紅大門,走進了大洪臺前的甬道中。

梁辛知道來的是皇帝,忍不住瞪大了眼睛,可一見之下心裏無比的失望,什麽華蓋、玉輦、金鉞、吾仗一樣也沒有,傳說裏的帝王排場全沒見到。

眼前的皇帝,甚至連傳說中的卷雲冠都沒帶,就用一根絲帶箍住發髻,黑靴白襪,寶藍腰帶,全身上下唯一能說明他是皇帝的,也就那件四團蟠龍的明黃長袍了。單看打扮,比起青衣衛還不如……

洪熙宗三十幾歲的樣子,中等個子身體微胖,面色白凈,沒什麽氣度,反而好像成天睡眠不足似的,眼窩深深的陷了進去。

熙宗在甬道身後只跟了三個人,一個彎腰駝背但卻精神矍鑠的老太監,一個十三四歲、低眉順眼的小宮娥,他倆應該是熙宗的貼身奴仆,第三個人梁辛認識,正是九龍指揮使石林。

石林跟在皇帝身後。臉上都是苦笑,估計是上山的時候受了訓斥。他也算是近臣,這裏修士雲集,自然要護在皇帝身邊。

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,梁辛大感無趣,隨即才想起來自己還在高臺上,一溜煙的跑了下來混入修士中,站定之後只覺得一陣熟悉的香氣飄來,側頭一看,妖女瑯琊正站在離他不遠的位置。

瑯琊並沒有過來相認,眼睛盯著皇帝,嘴角卻對著梁辛抿起了幾枚笑紋。

熙宗皇帝長得平庸,更沒有一點帝王威儀,進來之後眉目含笑,表情友好親善,甚至還帶著一點刻意壓制的羨慕。

幹爹伏在梁辛的背後,嘿嘿冷笑了兩聲,雖然沒說什麽,可那份鄙夷卻明顯的很,梁辛本來也有些失望,不過轉念一想,熙宗如此也正常的很,他的架子本來就是擺給凡人看的,對著一群早已斷滅凡情,催動飛劍便能千裏殺敵的修士,他擺出氣派也沒人搭理,反而更丟人。

不僅如此,梁辛還想的深了一步,表面上看,皇帝現在好像個鄉下佬,滿臉含笑腳步輕捷,可實際上呢?

這場三堂會審,來的最晚的就是他!甚至連時機都拿捏的恰到好處,眼看就要開堂的時候,他才讓太監喊了那麽一嗓子。

九九歸一、一線天、甚至五大三粗,還不是都在等他,想到這裏,梁辛忍不住笑了,熙宗皇帝在他眼裏,也顯得精神了許多。

不管洪熙宗表現的如何謙遜,畢竟他的身份是人間帝王,總要有一番應酬,一線天的木劍笑呵呵的迎上來,自我介紹之後,又把在場的重要人物一一引見,洪熙宗滿臉的歡笑,自稱晚輩,眉宇間掩飾不住的開心,看樣子他倒是真心向往天道。

木劍也壓根沒提皇帝來遲的事情,一場熱熱鬧鬧的客套之後,笑著說:“陛下,辰時可早就過了。”

熙宗立刻說道:“速速開始審案!”說著,揮著袖子吩咐道:“帶上人犯,這便開堂!”

木劍笑容不變,點了點頭,問道:“三堂會審,本來是東海乾,一線天和朝中的幹員三方……”

熙宗看著平凡,但腦筋的反應卻快,不能他說完就點了點頭:“本來,我請國師代為審案,不過思量之下,天下仙家齊聚大洪臺,這件案子又牽連重大,朕……晚輩不敢怠慢,連夜趕來只為親自審理此案!”

說著,熙宗擡起頭,望向大洪臺上的大國師麒麟和尚。

麒麟和尚笑了,深刻的皺紋被笑容撕扯著,好像隨時都會裂開,雙手合十道:“陛下英明神武,能躬親此案最好不過。”說完之後,輕輕的嘆了口氣,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,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。

梁辛在一旁看著,就算他再愚笨也能察覺到,皇帝和國師之間,有些不對勁了,忍不住先回過頭和幹爹對望了一眼,再低下頭,又和羊角脆對望了一眼。

熙宗見國師同意,當即大喜,也不用攙扶,撩起袍子下擺,快步登上大洪臺,嚇得身後的老太監、小宮娥忙不疊伸手從後虛扶,石林二話不說直接跟了上去。

事先架設好的三座審臺位置不錯,沒有毀在千煌的雷法之下,因為是三足鼎立平等排位,也不用謙讓位置,熙宗隨便找了一座臺子坐下,兩個內侍站在他身後,指揮使石林則身體微躬,側立在一旁。

一線天和東海乾也分別落座,顧、秦二人早就表明只是來聽案,並不入座,而是並肩站在臺下。

坐定之後,皇帝身後的老太監長吸了一口氣,正想吐氣開聲昭告‘群臣’,熙宗趕忙回過頭來瞪著他,低聲叱喝:“閉嘴!”

撲哧一聲,站在老太監身邊的小宮娥沒忍住,笑出了聲,隨即又想起眼前的場合,小臉蛋紅了。

大國師麒麟和尚走到大洪臺中央,對著眾人點點頭,緩緩開口:“天下修士、人間帝王,共聚浩蕩臺,所為何事大家早已知曉,便不再贅言,帶人犯吧!”

梁辛本以為還會有一番冗長的說辭才能開始審案,沒想到國師直接就開堂帶人犯,不由得精神一振。

片刻後腳步聲響,柳亦和曲青石被帶上大洪臺,梁辛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,比起幾個月前,兩位哥哥其實沒什麽變化,柳亦又黑又胖,曲青石滿頭白發,可梁辛就是忍不住想掉眼淚。

以曲、柳二人的見識,見到了龍袍又哪會不認識皇帝,再說剛才外面喧喧嚷嚷,發生的事情早被他們猜出了大半,整肅衣衫口稱萬歲,對著熙宗叩拜。

柳亦更是加了一句:“陛下明鑒,微臣冤枉啊……”

梁辛一下子就樂了,幾個月不見,大哥雄風不減當年!

熙宗聞言一楞,隨即笑道:“唱戲麽?告禦狀麽?你若無辜,便不會有事,國師或許冤枉了你,可全天下的仙人還會冤枉你麽?”說著賜他們平身,跪著說話總嫌不方便。

麒麟和尚神色不變,但臉色卻隱隱的黯淡了些。

三堂會審,驚動天下,三道審臺後坐著的都是風雲人物,雖然氣勢都大的驚人,可也有一樣好處:頭面人物自然有頭面人物的風度,公堂上不會有逼供一說。

也就是這檔案子情形特殊,否則把犯人交給九龍司,有什麽冤直早就審明白了。

一線天的木劍老道,也不再說廢話,徑直問道:“六月二十,東海乾觀日臺被炸,這件事,你們可清楚麽?”

問完話,過了半晌,不料曲青石和柳亦不理不睬,只低頭對著皇帝,連看都不看木劍一眼。

麒麟和尚本來是主審之一,現在變成了司儀,總不能讓場面這麽尷尬著,咳嗽了一聲開口道:“曲大人,柳大人,這件案子有天下修士共做中正,若有話便不妨說。”

曲青石頭也不擡,淡淡開口:“我是朝廷命官,雖有嫌疑卻未落罪。朝廷審,自當如實奉告,旁人問,我說不著。”

梁辛在臺下聽著,笑的更開心了,臺上那個落魄卻不失魂,倒黴卻還窮橫的,是他二哥!

熙宗側頭望著九龍司的大老板石林,居然呵呵的笑了:“好家夥,這是埋怨我這個皇帝,把自家的臣子推出去讓外人審問,嘿,你手下的青衣,個個都是狠角色!”

咕咚一聲石林就跪下了,曲柳二人也趕忙連稱不敢。

熙宗天生好脾氣,不愛動怒,揮了揮手道:“諸位仙家問你們什麽,你們便答什麽,太計較反而會丟了朝廷的顏面!”

曲青石這才轉頭望向木劍老道:“你說的事情,與我無關,曲某一介凡夫俗子,沒有這麽厲害的手段。”

柳亦自然隨聲附和,木劍也不以為意,搖頭道:“乾山出事之後,我們托請朝廷代為尋找兇手。”

曲青石一笑,說道:“明白了。”

老道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:你們是兇手,不是我說的,而是你家朝廷說的,我只問真兇,至於指控、辯白,你們自己去搞。

跟著,曲青石轉頭望向國師:“便請國師拿出證據吧。是非曲直,總不能空口無憑。”

麒麟和尚點點頭還沒說話,梁辛突然開口道:“且慢!”說著,身子一飄跳上了臺。將岸這次沒跟著,抱著羊角脆在臺下笑呵呵的看熱鬧。

梁辛上臺,當然有話要說,可他心裏更想的是,在這個場合裏,和曲青石、柳亦在一起。這場官司,他有打算,有準備,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面面俱到,其間的兇險絕不容小覷。

有了兇險,便並肩而立,好像五年前在苦乃山,一起殺竹五,一起殺南陽!

麒麟和尚微微皺眉,可還沒開口,臺下的顧回頭便說道:“咱們有言在先,天下修士共做中正,任誰都可以跳上臺去說話的,這位小兄弟自然也不例外。”

與此同時,石林也湊到皇帝的耳邊,小聲嘀咕了兩句,熙宗哦了一聲,對著梁辛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一番,跟著站起來,對著一線天和東海乾笑道:“這個少年也是個差官,一直在跟這件案子,喚他上來只為辨明曲直。”

梁辛微微一楞,熙宗一句話,自己就從主動上臺變成了奉召而來,雖然都是上臺,可其間的差別便大了!從現在起,梁辛說的話,就變成了朝廷的聲音!

指揮使石林神色不變,嘴角卻對著梁辛微微一抽,做了個隱秘的笑容。

木劍老道先前見過梁辛的本事,現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,心中頗有驚異不過神色如常,微笑點頭。

東海乾的朝陽,略帶不耐煩的開口催促:“有話便說吧,無謂耽擱著許多的光景。”

梁辛一上臺,曲青石和柳亦的目光便同時明亮了起來,大洪臺變成了苦乃山的深井之下,兇險之下,三兄弟又湊到了一起。

梁辛看了兩個兄長一眼,沒忍住,樂了,隨即才望向國師,開口道:“乾山道宗修建觀日臺,即便朝廷傾力相助,這場浩大工程也持續四年之久,而最近幾百年裏天運昌盛,無論修真道還是凡間都太平安昌,難免疏於防備,而奸人卻苦心隱忍,此消彼長之下,才有這一場慘案!三百年來,大洪與修真道同氣連枝,出了這麽大的事情,自然責無旁貸要追查真兇。”

說到這裏,熙宗先笑了,梁辛的話裏扣住了一點:朝廷是幫忙的。

當初是東海乾使喚便宜人,找朝廷出人出力。而皇帝派去的人也只管蓋樓,至於防備奸人作祟,自然是東海乾去負責,出事了,東海乾又找朝廷來問罪,這便等若:你找我借菜刀剁肉餡,我好心借給你了,結果有壞人用把這把菜刀從你手上搶下來,又砍了你一刀,你頭破血流的來找我算賬,這事不對頭了。

而現在,朝廷也是站在道義角度出手幫忙。

跟著,梁辛頓了頓,才繼續道:“在下只想提醒國師,工程進展之中,人人都把目光放在進度、質量上,至於其他的地方,難免會有些疏漏,奸人這才趁虛而入。若只是用被炸的現場、施工上的流程來推斷兇手,是靠不住的!而且……既然有人居心叵測,自然會事先做足了功夫,像人證、證言之類,更靠不住,想定罪,便要有真正的證據。”

國師敢誣陷曲、柳二人,肯定做足了全套的功夫,其中必然會在現場下心思:比如國師會指正是誰偷偷打洞、安放火雷,而被指正之人,肯定會是曲青石或者柳亦的‘心腹’,這樣才能辦成鐵案。

像是這種靠人嘴說出來的證言,一旦串連成環,就難以辯駁,所以梁辛上來就把醜話說出來:證言不足為信。

最後,梁辛一笑,一語雙關的潑臟水:“兩位國師是六步修為的大宗師,身在天道,心思縝密,這次的案子,有兩位做主,實在是再好沒有了!”

麒麟和尚笑了,絲毫沒有見怪的意思,對著梁辛點點頭:“你這少年,修為古怪,口才也不錯啊!”

梁辛自幼吃苦,少年時又經歷了大兇險,本就有些早熟,在猴兒谷裏又被曲青石、柳亦刻意培養了五年,出山之後遇到的每件事都著實考量腦筋,真論起性情,梁辛堅韌有之、淳厚有之、而機敏處也不遜色!

更何況,這段日子裏,他最大的心思始終放在今天的三堂會審上,能說出這番話也實在不算意外。

曲青石低著頭,無聲的笑了笑,老三還算不錯!

梁辛笑呵呵的對著國師點點頭:“若有人誣陷國師炸了東海乾,然後再找些閑人捏造說辭,我也是不答應的。”

麒麟和尚突然發出了一陣大笑,真元滾動之下,聲音洪亮直沖蒼穹:“好,便如你所言,且不論乾山的現場,先說這兩個狂徒的動機!曲青石,柳亦,五年前你們在苦乃山合謀襲殺東海乾長老南陽真人,出山之後你們怕事情暴露,找來乾山道宗的報覆,所以才借著觀日臺的工程指使手下暗藏火雷,想要毀掉東海乾,從此一勞永逸!”

曲青石側頭,看了和尚一眼,神態輕蔑,隨即又轉回了頭。

柳亦跟著笑道:“五年前殺南陽真人?說什麽胡話。”

梁辛卻心裏發沈,這是他早猜到,也是他最擔心的,國師真要能證明南陽真人的死與曲、柳有關,那就算東海乾被炸的官司打贏了,修真道也不可能放過曲青石和柳亦。

畢竟只有十八歲不到,梁辛再怎麽有心計,也還是個少年,一時間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心虛了:“有、有證據麽?”

大笑聲中,麒麟一伸手,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塊石頭……鵝卵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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